冉云歌說完就離開了廚房。有些人能想得開,那是值得幫助的。若是個讀死書的迂腐之輩,那么即使你幫了他,那又有什么用呢?
顧青竹看著冉云歌的背影,暗自思索剛剛的話,雖然很直白但又很透徹。人生,不就是那么一回事么?
“云初……”看到冉云歌出來,沈墨忙起身喚道,低沉的聲音帶著點點心疼。雖然此時自己還是個傷患,可能力還是有的。剛剛?cè)皆聘韪櫱嘀竦恼勗挘m然不能全部聽完,但能聽個大概,對于她成長,她的艱辛,自己錯過了,但以后可不能缺席了。
“他……”李芳欲開口詢問,又看到冉云歌淡漠的臉龐,終究停了下來。
“該說的都說了。接下來就靠他自己了。”冉云歌說道,又看到一臉不安的蘇蕙蘭和李英,說道:“不是帶云初過來玩的嗎?這鄉(xiāng)村秋意正濃,正是秋游的好時機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李芳見冉云歌轉(zhuǎn)移了話題,急忙附和道。
“那去臨溪吧!”蘇蕙蘭說道,平淡至極,目光也不在灼灼的看著李芳。
李芳皺眉的看了蘇蕙蘭一眼,沒有說什么。跟著冉云歌走出了顧家小院。
臨溪就是這臨溪村前的小溪,溪中種了很多蓮,正是采摘蓮藕的好時機。又是農(nóng)村的農(nóng)忙時節(jié),村民倒是沒有多加注意這多出的五人。
傍晚時分,眾人正準備上馬車回城時,顧青竹氣喘吁吁的從后面跑了上了。
“你們等等啊……”
“云初……”李芳又叫道,原來這就是冉云初堅持不再回顧家的目的嗎?的確,若是青竹想得開放得下就算我們走了他也會追過來,若青竹真想不開放不下,那么留在這里又有什么用呢?想通了這點,李芳又開口說:“青竹追了上來,要不要……”
“我能再一次和你多帶帶談?wù)剢幔?rdquo;顧青竹氣息不穩(wěn)的詢問,看著正欲離開的馬車又道:“就半個時辰。”
“好!”
“就半個時辰!你可記好了!”沈墨此刻的心情可是非常糟糕,一大早的就被打斷好事,又被有目的的帶走用早善,之后又跑來安慰這男人!沈墨臉已經(jīng)黑了。
“……”顧青竹這才注意到沈墨。一會才想起這人今早才見過,默想:我記性一向很好,怎么這么快就忘了?若不是他現(xiàn)在開口,估計就真忘了!難道頹廢了三個月就真廢了?
冉云歌剜了沈墨一眼,這老男人……
“我決定聽你的,放下那些?,F(xiàn)在父母老了,我目前的任務(wù)就是贍養(yǎng)雙親。樹欲止而風不靜,子欲養(yǎng)而親不待。”顧青竹低沉的說道,看著沉默的冉云歌,又說:“雖然你年齡比我小,但說到歷練我肯定沒你多。我的家竟你也看到了,我最初的夢想就是考取功名,可是現(xiàn)在是鎮(zhèn)國大將軍白雄掌政。這也罷了,可那……卻沒有治國之才,像我這樣沒背景的人,縱有宏圖報復(fù),可卻只能浪跡山野。……還有我最愛的……最愛的香桃,她父母閑我沒有功名傍身……沒有功名,是啊……百無一用是書生,可是,香桃她……她投河了……是啊,就像你說的,有些人可以放在心里,而生活卻還要繼續(xù)……我在這樣消沉下去,只會親者痛,仇者快啊………這些日子害文質(zhì)和流世擔心了。”
“三年之內(nèi)我會還大秦一派清和。”冉云歌冷冷的說了句。
“云初?”顧青竹有些懵,自己和冉云初最多就是見過兩面的陌生人罷了,自己還沒自戀到認為冉云初這是為自己。
“英雄難過美人關(guān)啊……”冉云歌低低嘆道,又說:“天才遇到愛情就會變白癡啊……你若是有能力,我可以為你提供渠道,權(quán)力,財富,地位……你想得到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顧青竹震驚的無以復(fù)加。道:“我想把自己的命運掌控在自己手中!”
“可你現(xiàn)在什么也沒有,你什么也不是!至少在我的眼里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顧青竹低笑,看向冉云歌稚嫩的臉龐說道:“你不是已經(jīng)對我伸出橄欖枝了嗎?”
“若是沒有能力,我隨時可踢了你!”冉云歌說道。又看向顧青竹,目露寒意,問道:“那道你就不怕我是第二個白雄?人心難測,而權(quán)太過于誘惑!”
“你若是沒有領(lǐng)導(dǎo)能力我同樣會離開。即使你不踢我。”顧青竹一臉坦然,又說道:“而且,你的雙眼和我的內(nèi)心告訴我,你不會!”
“呵呵……”冉云歌低笑,說:“你倒是自信,有時候面具戴多了,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顧青竹頓了頓,想說:為什么跟我說這些。
“我信你!”冉云歌笑道,指著遠處裊裊而起的炊煙,才說:“回去吧,不要辜負家里等你的人,三年后我在帝都等你為我效力。”
“好!”
冉云初,我若是早點遇到你,我和香桃的故事會不會就此會改寫?你若是早出生幾年那么這天下的有志之人是不是要少走很多彎路?你若是早出生幾年是不是會少死很多人?冉云初,但愿你不要讓我失望!顧青竹看著遠去的馬車暗道。
“阿竹,他就是那少年狀元冉云初嗎?”顧青竹背后緩緩走來一老嫗,問道。
“娘,您怎么出來了?”顧青竹連忙上前,扶住了顧母,又說道:“他就是冉云初了,雖然年紀還小,可他夠沉穩(wěn)踏實,也有報復(fù),不是沽名釣譽之輩,我就追隨他了。”
“好!”顧目笑呵呵的答道,拂開了顧青竹的手,笑罵道:“只是一個小風寒,你不要和你爹一樣,我還沒老的走不動。”
“……”顧青竹不知道怎么回答,不過還是扶著自己這鬧騰的母親。
“香桃是個好姑娘,不過阿竹,你是真的愛她還是因為感激?”顧母又問,指著顧青竹的額頭道:“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冉云初會來?所以這三個月才閉門不出?”
“您不愧是我娘!”顧青竹陪笑,轉(zhuǎn)瞬黯然說道:“不過香桃她是因為才拒婚跳河的,而且她也是第一個……”
“哎……”顧母嘆氣了,如此通情達理的姑娘怎么會遇到這樣的爹娘呢?
“娘,云初說的很對,又些人可以放在心上,而我們活在當下,生活仍在繼續(xù)!”
“那你以后可得好好追隨人家,當年我跟阿爹也受過大秦第一公子冉御的幫助,還有那風華絕代的封綺。他們不在了,他們的后人就我們的能力去報答吧!”
“冉云初的父母就是您和阿爹口里的恩公?怎么以前不說呢?”
“還不是家里那醋壇子……”
“能講講他們的故事嗎?……”
“他們啊……”
顧青竹和顧母在這夕陽下邊走邊說著那十多年前的故事,背影在夕陽下拉得好長好長。遠處炊煙裊裊,偶爾傳來幾聲狗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