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卿卿自然跑不過灰狼,但是奈何她身型輕巧,與灰狼來回拉扯,倒也沒讓這只畜生討得什么好。
她一路往山上奔去,那些圍獵的世家子弟都在山頂上,將其引過去,自然有人幫她滅了這畜生。
只是上山實(shí)在耗費(fèi)體力,這灰狼也就是跟她杠上了,不停不歇地追在她身后幾尺開外,又時不時突然靠近撕咬一口,委實(shí)將蘇卿卿的體力幾乎耗盡了,身上多多少少掛了彩。
她腳步不停,又看了眼天,想來若是碰不到那些圍獵的世子,待到正午時分,青都回來,自然會去尋君兮塵,那君兮塵應(yīng)該便能安然無恙下山了。
思及至此,蘇卿卿緊繃的神經(jīng)一松,身后的灰狼再一次猛然靠近。
利爪劃過蘇卿卿的右肩,頓時徹骨的痛意席卷開來。
她倒吸一口涼氣,順勢舊地一滾,躲過了灰狼的撕咬。
視線一轉(zhuǎn),身前不遠(yuǎn)處躺著一只兔子,身上還插著一支羽箭。
蘇卿卿心思一動,連滾帶爬地過去一把抓住箭,同時后背勁風(fēng)襲來,她當(dāng)即反身揚(yáng)手將箭扎進(jìn)了灰狼的身體里。
猩紅的血染濕了皮毛,灰狼受傷,嗚咽一聲朝后跌跌撞撞走去,不過才幾步,又仿佛失去了力道,癱軟在地。
死了?
蘇卿卿心下詫異,不會吧?就這?
她拿起一旁的樹枝,小心翼翼地靠近。
灰狼耷拉著腦袋,一雙眼睛半睜著,不知死活。
蘇卿卿拿樹枝戳了戳灰狼的腦袋,見其沒反應(yīng),剛要松口氣,地上的灰狼卻忽然嗷嗚一聲朝她咬來。
哧。
利刃刺破血肉的聲響自跟前響起。
蘇卿卿心下大駭,眼前卻是劃過一道玄色身影,自灰狼身后穩(wěn)穩(wěn)落地,速度奇快。
“青都?”
長劍回鞘,青都微微頷首,“屬下來遲了,讓娘娘受驚了。”
“陛下呢?”蘇卿卿急急出聲。
“陛下無恙,已經(jīng)在行宮了,他派屬下前來尋找娘娘。”青都十分恭敬,帶著謙卑。
“那就好,這該死的畜生,居然還玩詐死這一套!”蘇卿卿松了口氣,一腳踹上灰狼尸體,恨恨道。
“還好你來得及時,不然我真得交代在這了。”
青都眼中閃過一絲意外,似乎沒想到蘇卿卿會是這樣率性的人。
“娘娘受傷了,速速下山吧。”青都收斂心神,又是恭敬說道。
蘇卿卿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整個袖子都被斑駁血跡給染紅了。
后背的痛被無限放大,一瞬間便令她冷汗涔涔。
勉強(qiáng)下了山,來到行宮。
君兮塵與離涯正坐在矮桌前飲茶,兩個人云淡風(fēng)輕的模樣看在蘇卿卿眼里,屬實(shí)有些扎眼。
離涯見她如此狼狽,忍不住調(diào)侃道:“皇后娘娘好本事,只身竟也能從狼爪下逃出生天。”
蘇卿卿強(qiáng)忍痛意,輕扯嘴角,笑意不及眼底。
“國師大人巴不得本宮死了?”
離涯飲了口茶,“哪的話,本座這是佩服娘娘巾幗不讓須眉,到底是武將之女出身。”
話中有話?蘇卿卿眸色深沉,他分明說過今日不陪君兮塵來西山圍獵,眼下卻突然出現(xiàn)在此。
“若非青都及時趕到,只怕今日本宮真要死在那畜生手中。”蘇卿卿臉色蒼白,視線卻是落在君兮塵的身上。
他神色寡淡,竟是沒有半分別的情緒。
蘇卿卿忍不住自嘲一笑。
也罷,她所做的一切全然只為自己鋪路,今日只想著保全君兮塵,將自己置身險地,確實(shí)莽撞了些。
“青都,去傳御醫(yī)。”君兮塵見兩人之間你來我往的,空氣里似乎都染上了幾分寒意,忍不住出聲打斷。
“陛下無恙就好。”蘇卿卿深深看了君兮塵一眼,心里有些計(jì)較。
隱下心中的不快,蘇卿卿表面上仍是作出一副心甘情愿為君兮塵受傷的模樣,語氣溫溫軟軟。
君兮塵多多少少有些許動容,但終歸沒有進(jìn)一步的動作。
他只是開口吩咐道:“既然皇后受了傷,今日便宿在行宮,青都,你去安排一下,再去皇叔那邊打聲招呼,讓他幫朕好好款待北霽使臣,朕就不出面了。”
“那陛下的寒毒?”蘇卿卿擰眉詢問。
“本座和娘娘不是都在,今日這滴心頭血,還望娘娘說到做到。”一旁的離涯眉眼間劃過幾分淡漠,明明白白地挑明了蘇卿卿存在的意義。
蘇卿卿斜睨了離涯一眼,“自然。”
獨(dú)自坐在寢殿內(nèi),蘇卿卿雙手緊握,后背的痛感經(jīng)著處理已經(jīng)少了許多,只是此時的她眉宇間籠上了一層疲憊之色。
早前君兮塵打發(fā)走侍衛(wèi)獨(dú)留他們二人進(jìn)山,灰狼和離涯的突然出現(xiàn),他的冷眼旁觀,青都又好巧不巧的及時趕到,讓蘇卿卿不禁想將這幾件事連起來考慮。
是在試探她的忠誠嗎?
若非如此,蘇卿卿想不到別的了。
不過她也明白,一個卑微的武將之女,一個藥引,豈能得到他真正的信任。
蘇卿卿閉起眼睛深吸了口氣,她原以為取得君兮塵的信任應(yīng)該不難,而今想來自己終歸天真了,她終歸是姓蘇,是君淺一脈武德將軍的血脈!
更別說,君兮塵的身邊還有離涯那只狡猾的狐貍,時時刻刻盯著她好似隨時想要了她的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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