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帝,在下在你這里借住,確實是叨擾了。”
“不敢當(dāng)。”聽到沈夜這般客氣的言論,女帝心里暗道不妙。
“不過,在下與在下帶來的人,一直都在女帝你安排的院落里不曾離開,更不曾打擾到你們族人的生活。”沈夜低沉的聲音如鈍器一下一下敲在白然和女帝的心上,“白狐族善用藥,解藥用的不當(dāng)也會害人,毒藥用的妥當(dāng)亦能救人。女帝,你覺得這話耳熟嗎?”
“這是我族世代流傳的說法。”
“不錯,”沈夜的拇指和食指輕輕捻碎藥盒里瑤粟的枝葉,輕嘆道,“聽聞瑤粟是白狐族里排得上名的極好的藥,只是不知道依女帝的看法,這藥能用在我的人身上嗎?”
“上仙大人,再好的藥也必須對癥下藥才能發(fā)揮功效。”女帝恭敬地回道,并轉(zhuǎn)過頭怒視白然,呵斥道,“還不趕緊拿回去!”
白然被嚇得一哆嗦,勉強抬起頭看向沈夜,見他沒有反對,連忙站起身收回了藥盒,而后又恭敬地跪在
“藥是好藥,可惜我家的小貓過敏,用不得這種好東西。”沈夜輕聲笑著。
小貓?白然低著頭,聞言心里一驚,她只知道上仙和朋友借住,卻不知道他的朋友是誰。難道是那天她們追殺卻被上仙保護的那只小黑貓?
“女帝,在下還有事想與你相商。”
白然想得正入迷,便聽見上方沈夜的聲音,以及女帝對她的逐令:“你先回去,罰禁閉一個月。”
“是。”白然心里松了口氣,若真是招惹了上仙護著的那只貓,她怕是吃不了兜著走,禁閉一個月已經(jīng)很溫柔了。
“大人還有什么事要囑咐?”
院中沒有其他靈力的存在,沈夜垂眸看著依然跪在地上的女帝,低沉的嗓音發(fā)出冰冷的語氣,“女帝,好好管住你的族人,我不想計較不代表我會一直不計較。”
“是!今日之事是意外,老朽一定會更嚴格地管束族人。”
“你先起來。”沈夜微微蹙眉,“女帝,你我多年前就相識,雖然交情不深,但是我們這樣的人還活著的實在不多了,你其實不必在我面前偽裝你白狐族族長的威嚴。”
“呵……”女帝聽到這話,忽然笑了,一直低著的頭藏住了眼底的一絲悲傷,抬起頭來便是滿眼的笑意,“大人,如果你只是想為那位姑娘尋一個靠山,我承諾可以為她提供最大的幫助,您倒也不必對我如此客氣。”為了另一個女人,這般客氣,女帝并不稀罕。
倒是沈夜不知道該再說些什么,女帝是一個精明的人,不然也不會以一己之力擔(dān)起整個白狐族的擔(dān)子。只是和這種聰明人說話,實在沒有什么談判的余地。
“如此,那便多謝了!”
女帝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羨慕那個姑娘,真的被沈夜放在心尖上惦記的姑娘。但她不能表現(xiàn)出來,只是簡單的行了一禮,“大人言重了,身為妖族人,這些都是分內(nèi)之事。只是今日白然貿(mào)然來獻藥之事,還請您不要計較。”
“她獻藥是假,目的如何想必女帝比我更清楚,還是那句話,有勞女帝嚴加管教你的族人。”
“這是自然。”
一個照顧的承諾換來沈夜的不再追究,到底是為了護著自己的族人,女帝這筆交易不虧。女帝目的達成,就此告辭了。
院內(nèi)歸于寂靜,沈夜輕輕推開門進了臥房,就看到原本躺在床上的玄靈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,掀了被子正在床邊找鞋。
“小靈兒。”
玄靈低頭找的入神,聽見聲音猛地抬起頭,眼底慢慢暈染了水霧,嘴角卻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,甜甜地喊了一聲,“師父!”
顧不上還沒穿的鞋子,玄靈一下子就跳到了地上。沈夜趕忙來到床邊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,“地上涼,你傷了元氣,怎么能莽撞地跳到地上!”
“師父!”玄靈伸出雙手直接摟住沈夜的脖子,把頭靠在他的肩頸,貪婪地呼吸著熟悉的清冽氣息,就像去年沈夜抱著她看煙花時的那種氣息,“我好想你……”
玄靈的喃喃細語如柳絮拂過沈夜的耳畔,讓沈夜的眼眸都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。他側(cè)過臉湊到玄靈的耳邊,輕輕地說:“師父也很想你。”
幸好你無事。沈夜心中如是想。
日上三竿,沈夜從外面買回來許多吃食,都是記憶里去年玄靈吃過的東西,沈夜想著應(yīng)該會合她的胃口。
“唔唔,好好吃,這包子好香……”玄靈一口一個小籠包,一臉滿足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重傷修養(yǎng)中的人。
“對了,師父,那天打傷我的到底是什么人啊,他怎么和師父長得一模一樣,我感知不到他用了變幻術(shù)。”快要吃飽喝足了,玄靈終于想問點正事了。
提起這事,沈夜沒有隱瞞,“他是我的弟弟,沈明。”
玄靈聽了,震驚地抬起頭,連包子都忘了往嘴里放,“師父的……弟弟?”
“我和他都是萬年前在上神的庇佑下孕育而生的靈獸,源于同種靈質(zhì),又同時出生,就像人類里的雙胞胎一樣。”
“師父,你都有上萬年的修為了嗎?”玄靈心里暗自竊喜,竟然拜了一位大神當(dāng)師父,那她升仙豈不是指日可待。
“是啊,沈明和我?guī)缀跏且粯拥?,你分辨不了我和他,也是正?!?rdquo;
“不不不!”玄靈打斷沈夜的話,搖了搖頭,“當(dāng)我感知到他的靈力的時候,我并沒有覺得像是師父,反而是看到他的臉,下意識地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”
“其實師父,你和他的區(qū)別還是很明顯的,比如他穿的黑色長袍和師父的紅色長袍完全不是一個氣質(zhì),再比如你們倆的靈力,那個人的顯然要更陰邪冰冷一些……”
沈夜聽著玄靈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補充著他和沈明的不同點,忽然有些感慨,從來沒有人這樣。因為只有在意,才能看出這諸多不同。
“小靈兒。”
“嗯?”
“你會怪他嗎?”無論如何,沈明都是他的親弟弟,但是玄靈,他不想也不敢辜負。